【流浪者】的旅程從囚禁中起步,而囚禁他的是保守、臣服、以及被主流社會角色強迫錯誤認同的象徵。流浪者所要面對的功課是孤獨與疏離,並在探索過程中,卸下因社會制約而背負的角色、實際踏上旅程,或忍受社會框架中感受到的疏離、走神秘的內在歷程,然後從各種選擇與嘗試裡,找到真實的自我。

『孤兒』和『殉道者』在他們最初的了解層次上,會相信他們為了得到愛,必須與真實的自己妥協。在某個層次上,他們相信如果真的要完全做自己,那麼他們最後便會孤獨而終。然而,選擇親密而非獨立,我們便無法在關係中完全『做自己』;若反過來選擇獨立,我們對親密的渴望也不會消失。

然而,甘冒孤獨和失去愛的恐懼,仍然無條件選擇自己和自己人格的完整,這是成為英雄的先決條件,而且最終也才能既自主又愛人。也因此,真實地走上流浪者的探索旅程是必須的。

雖然有些人是懷抱高度冒險的精神走上探索之路的,許多人卻是因為疏離情緒、愛人死亡、以及被遺棄背叛等事件的衝擊,才經驗到探索之旅。

對流浪者來說,要通過這個階段,有幾個關鍵:

《辨識出空虛感》


空虛感通常代表我們已經停止選擇,停止堅持自己所要的事物。我們持續扮演某些角色,且扮演得不錯,但在某個時間點上,這些角色和真實的自己已經有了距離。

感受到空虛感時,問自己:是不是扮演了好一段時間的角色,已經不足以完整定義自己了?可以如何找到新的選擇來嘗試?

對許多人而言,在社會框架所定義的角色中,感覺被囚禁、感受到疏離、感覺空虛,是流浪的最初階段,接著便是有意識地選擇踏上個人的旅程。


《面對孤獨》

當踏上旅程的時候到來,『流浪者』不論已婚以否,是否有孩子、朋友和崇高的職位,都會感到孤獨。這個經驗是無法避免的。逃避孤獨的嘗試,只是壓抑自己對所處境地的覺察,因而延緩了學習的過程,而在寂寞中停留更久的時間。

此外,任何想要在此階段尋求人際關係的突破,與他人建立親密關係的嘗試,能夠奏效的可能性並不大,反而會不斷建造通往親密關係的障礙,因為當前的發展功課便是面對孤獨。


《允許自己遊蕩》

生命不是總按照我們的劇本進行,當我們從真正發生的事情裡得到回饋,就能使我們的現實原則更清晰,然後在這過程裡,我們逐漸釐清自己要與不要的事物、相信什麼、以及自己的價值順序。

這也就是為什麼有時我們在旅程中,必須要遊蕩一段時間才能成長。

這個聆聽自己慾望並以行動滿足它們的過程,對建立自我認同是很重要的。我們從自己的慾望、行為、思想和感覺來認識自己,若能冒險充分做自己、去嘗試各種想做的事情,雖然很少扮演社會要求的角色,卻也沒什麼特別想要叛逆的需要,因為充分做自己的人,對自我有很強的認同感,也比其他人更能接受和付出愛。

相反地,若不允許自己失敗、不允許自己卸下社會期許的色色扮演、不允許自己嘗試摸索一段時間,就無法真正去走這個探索旅程。若沒有依循內在聲音去行動,自我便無從建立。


《容許對立》

在人們崇尚犧牲、乖巧、快樂、成功時,流浪者渴求自主獨立的慾望,往往會被包括自己在內的人解釋為錯誤的,因而覺得自己是壞蛋、叛逆、不受控制的。

當流浪者需要流浪卻不能進行探索、且繼續表現乖巧以取悅他人時,另一種模式會出現 — 疾病。以生病作為停止就習慣循環的無意識行為。

面對流浪的需求、以及社會期待,關鍵在於容許這樣的對立,並發揮想像力來找到能有意識地走上旅程的方法。

矛盾的是,人們往往是在解決了有時似乎是難以忍受的對立時,才會更完整的發現自我。在逐步的決定中更加了解自己,試圖在照顧他人與對自己負責之間調和。成熟便是在為自己先前的選擇負責,以及盡可能發揮想像力,找出繼續旅程方式之間的巧妙混合中產生的。

流浪者最終教導我們要做自己-----每一刻都要對自己完全負責。這需要相當的紀律才能辦到,而且表示我們在每一刻以及每個互動中,都能與自己的身、心、腦、靈保持接觸。只要能做到這一點,天崩地裂的事件就不會發生。

當流浪者全然地走上這旅程,有一天,寂寞和存在的空虛感,就好像太陽的存在一樣被感受到,也被當作事情本來的樣子而接受了:『我們都是踽踽獨行者,每個人皆然。』全然接受和感覺每件事物,便能將我們送到另一個境地:我們越是做自己,越不會感到孤獨。因為擁有自己的人是不孤獨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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